从部门法学到领域法学：数字时代法学发展的范式转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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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暴，实质上就是一种私刑。私刑，就是指不按照法律程序和依据，私自对他人施加的刑罚。在我国历史上法治不彰的时代，私刑现象由来已久，比如明清时期的家族私刑，种类繁多且极其严酷，如活埋、沉潭等，违反了族规便可以不经法律私下用刑，包括羞辱刑、财产刑、资格刑、身体刑及生命刑。私刑在我国民间也很普遍，如对通奸罪的处理，常常涉及私刑。

网暴私刑，有几个鲜明的特点，一是传承了集体作恶的传统，一哄而上，一顿网络乱拳，反正法不责众。二是道貌岸然，都在以捍卫道德或是某种崇高目的为标榜，仿佛就先天具有优越感和安全感，只要我是站在道德高地或所谓道义高地上，无论怎么用私刑，都无关紧要。三是背后有利益作祟，甚至有商业推手炒作极端言论、将相关当事人故意推上风口浪尖。网络私刑的集体作恶和道德高地这两个特点，让网暴者得以逍遥法外。

我们有法条，去年9月，“两高一部”出台意见依法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，一个特别好的意见是，检察机关可对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网络暴力行为依法提起公益诉讼。因为面对铺天盖地的网暴，自诉难度很大，公诉就更具可操作性。比如2020年杭州女子取快递被造谣事件，此案因为舆论发酵以及检察院介入，从自诉案件转为公诉案件，后续取得了较好的结果。

再有，法律昭彰，惩处不能看人下菜碟，对大V要和对普通网民一把尺子。有些人在网上公然造谣诽谤，屡教不改，包括所谓的网络大V，他知道他在造谣在诽谤，但有恃无恐。为什么？他的违法成本极低，最多封几天号，但收益极大，收割的流量，背后都是商业利益。被诽谤的哪怕经济损失、名誉损失巨大，也往往不愿或难以自诉。否则可能被所谓大V号召粉丝再度遭受网暴。久而久之，这种恶俗的网络风气，也会蚕食公序良俗，甚至人的“三观”。法律面前必须人人平等，不管伤害的是公域还是私域，都应依法处置；也不因为网暴他人的是几千万粉丝的大V，就网开一面。